kashimuma2022 [樓主]
級別:俠客 (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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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到了書房,我指了指懶人沙發,讓黃菲去那裏坐,我依然去坐電腦桌後的座椅。 黃菲看了看,說離得太遠不好倒酒,讓我坐近點。 我想也是,于是拿了墊子放到沙發旁邊的地板上,背靠飄窗席地而坐,黃菲則盤腿坐進沙發。 我接過酒瓶倒酒,給她倒的比較少,我自己倒了半杯,杯是水晶杯,酒是紅葡萄酒,顔色濃得像血。 叮! 黃菲主動和我碰杯,然後仰頭一口喝幹。 我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喝慢點。” “嗯。”她自己給自己倒了比剛才多一倍的量。 “姐夫,”黃菲輕輕搖晃杯中酒,神情很認真:“你還愛我姐嗎?” 我沒吭聲,舉杯就唇抿了一口。 “雖然事情發生了,但是你依然還愛著她,我能看得出來。”黃菲的語氣很輕柔,卻很笃定。 “姐夫,我知道,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平靜對待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先把事情搞清楚再做決定。姐夫這麽冷靜睿智的一個人,想必也已經察覺到整件事情有些不合常理,就拿姐姐的反應來說,就不像那些被當場捉到出軌的女人應該有的正常反應。” 我淡淡回應道:“再不合常理,無非也就兩種可能,一種自願,一種被迫。如果是被迫,可以報警還自己清白,但是她拒絕了。所以,只剩下一種可能,她是自願的,既然是自願的,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不管事情有多麽曲折,只要她是心甘情願和姓宋的發生關系,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黃菲聞言沈默,良久,問道:“姐夫,或許姐姐有難言之隱,她那麽愛你,我不相信她會沒有理由的做出那種事情。而且,我也不相信她對那個宋嘯有很深的感情,更談不上愛這個字眼,反而我有一種感覺,就是她在提到宋嘯這個名字的時候,沒有那種說起自己所喜歡的人該有的表情和語氣,倒更像是在說一件喜歡的玩具。所以,姐夫,結合前天晚上我們找到姐姐的時候她臉上出現的那種表情,我有足夠理由懷疑,她和宋嘯見面並不是爲了發生關系,而是有其他原因,只不過後來出現了某種意外,才導致她的情緒瀕臨崩潰。” 我的語氣帶著嘲諷:“玩具?是那種成年人的玩具嗎?所以他們見面就是爲了玩一些成年人的遊戲,所謂的意外,也就是遊戲玩脫了,她的大玩具失去了控制,反過來把她給玩了。” 黃菲語窒,稍默後,底氣不足的強辯道:“姐姐不是那種放蕩的女人。”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我喝了一大口酒,咽下抹了抹嘴,“更衣室裏面的事實擺在眼前,她選擇隱瞞真相不願報警的事實也擺在眼前,對了,她有沒有跟你說過,當初那場車禍她被困在車裏的時候,就曾經在宋嘯的親吻和撫摸下達到了高潮,所以,你覺得她和宋嘯見面不是爲了親熱,是爲了什麽?呵,沒有很深的感情?如果這都不算有很深的感情,我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什麽感情比這種只是通過親吻和撫摸就能達到性高潮更深的感情了。” “那種特殊情況下發生的事情根本不能說明什麽,心理學上有一種叫吊橋效應,是指當人處在過吊橋這種緊張、危險等刺激場景的時候,會將生理上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等反應,誤判爲對身邊人的心動或好感。” “是嗎?也許吧,但是這個所謂的吊橋效應不能解釋她爲什麽要對我隱瞞早就認識宋嘯的事實,要知道車禍發生在她們那次出差行程快要結束的最後幾天,之前一個多月,她就已經和宋嘯相處甚歡,兩人還經常吃完晚飯去看星星,這些她都沒有告訴過我,嚴格來說,這已經算是出軌行爲了,我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早就發生過關系,而不是她所說的一直沒有突破底線。” “這些她都跟我說過,包括困在車裏發生的事情,我也問過她之前有沒有發生過關系,她很堅決的否認,這點我相信她沒有撒謊,畢竟我們倆從小一塊長大,她撒沒撒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就算沒有發生過關系,應該也有過親熱舉動吧?她說車禍之後才對宋嘯的感情發生了改變,可是據我所知,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很親密了。” “姐夫是聽誰說的他們之前就很親密了?是不是那個林茵?” “是誰不重要,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重點是你姐一直對我隱瞞了她和宋嘯的事情,只有在事情暴露的時候,她才不得已被迫坦白,就比如這次U盤的事情,還有,晚會前一天我親眼看到她坐上宋嘯的車,可是她之前曾經向我保證不會再見宋嘯。 好了,菲菲,我知道你是出自一片好心,但是事已至此,我和她已經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離婚是遲早的事情。你有空也幫我勸勸,讓她不要再存有什麽幻想,我是不可能再原諒她了。” “姐夫……” “別說了,喝酒。” 叮! 我拿杯和她碰了下,一口喝幹。 黃菲跟著喝完,在我倒酒的時候,直勾勾注視著我,做著最後的努力:“姐夫,你真的不能再給姐姐一次機會嗎?” 我放下酒瓶,苦笑道:“我給過她太多機會了。” “那就再給一次?最後一次?” “沒可能了。” “姐姐是不會同意離婚的。” “我會走法律程序。” 黃菲聞言沈默,良久輕輕歎了口氣,“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姐姐肯定會很傷心。” 我喝了口酒,沒有說話。 “姐夫,你能不能再找姐姐談談?畢竟你們依然還愛著彼此,如果就這麽分開,實在是太可惜了。” “我昨天不是找她談過嗎?結果她還是什麽都不肯說,她甚至……” 忽然間,一道閃電劃過腦海,倏然想到妻子昨晚說的那句讓我暴跳如雷的話,又想起黃菲剛才說的什麽玩具,再想到這兩天妻子的表現,我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似乎意識到了某種可能。 “姐夫,你昨天晚上突然發那麽大的火,是不是因爲我姐說了什麽?” “沒……沒什麽。” 我大口喝酒卻不慎被突然嗆到,酒灑在身上,黃菲連忙拿來紙巾要幫我擦。 “咳,咳,沒事,我自己來。” 我接過紙巾擦了擦身上酒漬,內心方寸已亂。 黃菲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沒有繼續追問。 書房裏忽然變得沈默,我在想著心事,沒注意到黃菲一直在自斟自飲,等到我回過神來發現不對的時候,一瓶酒被她喝掉大半,已經喝到臉色暈紅、目光迷離。 “怎麽喝這麽多?不許再喝了。”我奪過她的酒杯,將裏面剩下的酒倒進我的杯子。 “姐夫……” “嗯。”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說。” “……” 黃菲久久沒有吭聲,我轉頭看她,“什麽事?” 黃菲咬住嘴唇擡頭看我,眼神頗爲複雜,讓我看了心頭一跳。 “姐夫,我和姐姐從小一塊長大,她一直非常疼我,有好吃的和好穿的都先讓著我,從來不和我爭搶,我很幸運,這輩子遇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姐姐。在你們沒有結婚以前,姐姐最愛的人是我,結婚以後,她最愛的人變成了你,但是我並不嫉妒,因爲我知道姐姐是幸福的。姐姐是那麽的愛你,如果你們最終因此分開,我相信她很長時間都會處在愧疚和悔恨之中無法自拔,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我知道,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發現自己的老婆出軌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做爲妹妹,看到你們這樣痛苦我也很難受,我不想看到你們分開,但是我也知道畢竟是姐姐犯了錯,既然犯了錯,就應該要付出代價。所以……” 說到這裏,黃菲頓了頓,看向我的眼神裏流露出某種一往無前的堅決和果斷,只是微微發顫的嗓音暴露了她此時內心裏的極度緊張:“所以,如果姐夫覺得心理不平衡,我……我可以陪姐夫那……那個,只要姐夫別和姐姐離婚就行。” 我徹底懵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說完那句話後,黃菲的勇氣似乎消耗殆盡,低下頭避開視線,過了幾秒又弱不可聞的說了一句:“姐夫放心,我……我的第一次還在。” 我終于回過神來,首先是哭笑不得,繼而有些感動,然後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和複雜,深深歎了口氣後,輕聲說道:“別犯傻!這事跟你沒關系,也不是平不平衡的事情,歸根結底,是我和你姐姐之間出現了問題,如果真的靠犧牲你就能解決,那才麻煩大了。所以,別想那麽多,這件事情還是讓我和你姐姐去面對吧,姐夫可以答應你,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都是我們深思熟慮過後做出的選擇,不會憑一時衝動去做決定,好嗎?” “知道了。”黃菲點了點頭,明顯松了口氣,又似乎有些失落。 “還有,我和你姐的事情是私事,你在公司該怎麽上班還怎麽上班,明天你那個同學不是要來面試嗎?年後我計劃再多招幾個人,到時候讓你單獨帶領一個團隊,專門負責篩選潛在投資對象。” “好。” “明天還要上班,你先去睡吧,我再坐會兒。” “嗯,那我先去睡了,姐夫你別喝太多。” 黃菲走之前目光複雜的瞟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從她的眼神裏,發現微不可察的一絲埋怨和委屈。 周一早上醒來,聞到一股淡淡的花生粥香味,這是除了海鮮粥以外,我最喜歡喝的一種粥。 吃早餐的時候,安靜異常,我是不想說話,妻子是不敢說話,原本黃菲應該會故意說些話調節氣氛,今早卻默默喝粥一言不發,臉色比往常更顯清冷。 妻子不明所以,看了她好幾眼。 我倒是有所猜測,只是裝糊塗不敢吭聲。 吃完早餐三人一起下樓,來到車前妻子剛要拉開副駕位的車門,忽然停下來悄悄瞄了我一眼,猶豫了下,打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我面無表情關上車門,系安全帶,點火,按下手刹,打轉向燈,輕踩油門,車輛駛出停車位,然後左手握住方向盤,右手習慣性伸向副駕,伸到一半忽覺不對,收回來輕輕撓了撓臉。 噗嗤! 黃菲在後座偷笑,雖然立刻忍住,但在車裏安靜的環境下還是被我清楚聽到,頓時感到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強行克制住看向後視鏡的衝動。 我打開了收音機,交通頻率正在播送早間新聞,化解車裏的尴尬氣氛。 妻子到地方下車後,黃菲沒有像以前一樣坐到前面來,而是按下車窗跟妻子說晚上想吃她做的水煮魚。 眼角余光注意到妻子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聲說了句“好。” 這是她今天早上說的第一句話,我忽然感到胸口有些發悶。 去公司的路上,黃菲面無表情的告訴我,昨晚半夜醒來聽到妻子在哭,我聽了之後繃緊腮幫,沈默不語。 公司周一有例會,離放假只剩三天,已經有不少員工提前請假離開,還在堅守的手上也沒多少事情,所以會議很快結束。 回到辦公室剛拿出蔣奇勝公司的財會報表,黃菲敲門進來,身後跟著她的那位同學。 小夥子名叫伍超,長相普通但挺精神,眼睛明亮清澈,笑容陽光,是個充滿青春活力氣息的年輕人。 談好具體工作內容和待遇條件後,我讓黃菲領他出去辦理入職手續,年後過來正式上班。 中午約了洪律師吃飯,參加的還有一位離婚律師,是我特意讓洪律師叫上的,我說是幫一位朋友打聽,洪律師不疑有他。 不知道爲什麽,我發現打離婚官司的律師一般都是女性,是有什麽玄學嗎?蠻奇怪。 律師姓彭,她告訴我,如果沒有非常充分的理由或證據,在一方不同意離婚的情況下,法院輕易不會判離,可能要拖宕許久才能有結果。 我問如果一方存在出軌呢?彭律師說是否出軌要看證據,她告訴我什麽樣的證據才算得上合法有效,我發現憑手頭上已經掌握的證據,沒有一個能在法庭上用得上。 彭律師講得內容太多太專業,我怕記不住,讓她寫了一份證據采集注意事項和離婚官司的流程,我看了看,又問了代理費用,約好年後簽委托代理協議。 吃完飯,我應洪律師邀請上樓喝茶坐一會兒,看到小尹後裝作隨意的把她叫進洪律師辦公室聊天。 小尹進來後主動幫我們泡茶,看上去氣色確實有些不佳,比上次在家裏見到她的時候,要略顯憔悴。 洪律師很有眼色,看出來我找小尹有話要說,陪著閑聊了幾句便借口有事走開,留下我和小尹單獨在他的辦公室。 “小尹,我聽說小鄭辭職了?” “嗯,他想回老家開一間攝相館。” “那你呢,也要辭職回去嗎?” “嗯。” 小尹神情黯然的點了點頭。 “我聽洪律師說,你已經報名參加司法考試,而且他也想好好栽培你,人一輩子很少有幾次這樣的機會,就這麽輕易放棄了,會不會有些可惜?” 小尹忽然毫無征兆的流出了眼淚,哽咽道:“我……我知道,可是小鄭非要讓我辭職跟他一起回去,否則的話就取消婚禮和我分手。” “唉,小鄭這家夥怎麽這樣,目光就不能放長遠點?幹嘛非要回去開攝相館,一個縣城的攝相館就算經營的再好,又能有多大發展前途?” “我也跟他溝通商量過,可是他什麽也聽不進去。” “對了,他開攝相館的事是從哪兒來的?我記得你們才來南城沒兩年,每月工資除去租房吃飯日常開銷,應該存不下什麽錢吧?難道是家裏支持的?” “他說是集團年底發了一筆獎金,大概有二十多萬,到時候再加上婚禮收到的份子錢,應該能湊夠開店的費用。” “集團獎金?你確定他是這麽說的?” “嗯,確定,不過只發了一半,還有一半說是放假前能發下來。” “哦……”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想了想,對小尹道:“這樣吧,你畢竟是我介紹來這裏上班的,眼看你丟掉這麽好的發展機會,我覺得實在是太過可惜,再說我畢竟開了這久的公司,對做生意多少還算是有些心得體會,所以,我可以去找小鄭聊聊,看能不能勸他改變主意,你覺得怎麽樣?” “好呀!”小尹頓時精神一振,繼而稍顯猶豫道:“只是,孟哥你那麽忙,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我微笑擺了擺手:“不妨事,那就說好了,晚上我來接你下班,你先別跟小鄭說,免得他有心理壓力。” 小尹嗯了一聲,重重點頭:“知道了,謝謝孟哥!” 事情說好,我讓小尹先去忙,准備等洪律師回來打聲招呼離開,就在這時候,謝暢給我打來電話。 “餵,嫂子。” “孟海,黃茹剛剛遞了辭職申請,是不是你讓她辭職不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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